师遗作。”无觉住持道。
“唉,这哪里是什么藏宝图嘛。”络腮胡子催头丧气的嘟囔着。
白面儒生走上前来,细细端详一番,开口说道:“此幅水墨山水应该画的就是点苍山夜景,东面夜空半幅明月高悬,应是下弦月,农历二十二、三的下半夜。诸位再且看,从上而下共有十九个墨点,正是苍山十九峰。自北而南分别是云弄、沧浪、五台、莲花、白云、鹤云、三阳、兰峰、雪人、应乐、观音、中和、龙泉、玉局、马龙、圣应、佛顶、马耳和斜阳,一个不少。这耳形水晕,当是洱海无疑。画中无题头落款,应是未完之作,担当禅师的传世墨宝,必署名‘普荷’二字。”
知府李绥之望着画卷沉思半晌,也道:“此画与担当禅师以往的泼墨山水画全然不同,苍山十九峰既不用披麻皴,也未见泥里拔钉鬼面皴,更无浓、重、淡、清、焦之别。尤其这只灵鹫,竟不生羽只长毛,老禅师其意何在,着实令人费解啊。”
穆先生不知何时钻到前头来了,双目放光的紧盯画卷,完全不见了以往的萎靡神情,令莫残大感意外。
“老和尚一定是重病在身手脚无力,这画才半途而废的。”有人推测说。
此刻堂内已是议论纷纷,各抒己见,莫衷一是。
寺内响起了钟声,无觉住持向大家说道:“本寺已到过斋时间,请诸位施主随老衲前往斋堂。”
莫残摸了摸肚子,也觉得饿了,于是悄悄地溜出了寺院。
此刻,苍山之上冷风徐徐袭来,令人感到一丝寒意。
次曰在课堂上,穆先生又恢复了一脸的倦容。莫残心不在焉的寻思着,平时老爱打瞌睡,凡事不关心的穆先生为什么对那首古怪的偈语和《灵鹫山水图》如此感兴趣呢,难道他也相信真隐藏有什么宝藏么。
课间休息时,莫残照例去寺里闲逛,一入山门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大云堂前僧人们聚在廊下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表情严肃。
莫残拽住小沙弥,打听出了什么事儿。
“昨晚藏经阁失窃,还死了两个人呢。”小沙弥摆摆手悄声说完匆匆离去。
后山藏经阁殿前,围拢着一群人,四周有不少的清兵,屁股上都挂着腰刀。无觉住持旁边站着一身官服的大理知府李绥之,昨天茶堂里看见过的那个普宁盘龙寺了空和尚也在场。
“喂,小孩子走远点。”有清兵吆喝着莫残离开。
这时,两具尸首从殿内被抬了出来,打莫残身边经过,一具是感通寺的僧人,浑身是血,另外那人体形魁梧,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竟然是那个络腮胡子大汉。
“大师,寺中除被盗《灵鹫山水图》外,并无其他么?”李绥之问无觉住持。
“正是,此图百年来藏匿于隐秘之所,历来惟有住持和看守僧知道。”
“嗯,”李绥之沉吟道,“昨曰法会结束,来宾有几人寺中留宿?”
了空和尚在一旁回答道:“除老衲外,还有六七人,今早都已下山,这个络腮胡子昨曰便已走了,不想却暴毙于藏经阁内。”
这时,一名老年仵作走上前来:“大人,经勘验藏经阁僧人死于利刃穿胸,现场遗留凶器一尺五寸长开山短刀一把。那个络腮胡汉子是被人偷袭,系背后中暗器毒发身亡。”
“什么暗器?”李遂之问道。
仵作迟疑了一下:“像是一根九寸铁制扇骨。”
“扇骨?”
“听闻中原川东文家铁扇功独步天下,扇中内藏机关,可以射出铁骨十四根,且都是剧毒,江湖上名声不太好。”了空和尚在一旁说道。
“不知昨曰宾客之中可有川东文家之人?”
无觉住持摇摇头:“感通寺法会向来不问施主来历。”
“此案脉络不难厘清,法会散后,看守僧将《灵鹫山水图》携回藏经阁,络腮胡汉子尾随其后得窥藏图之所,由于白天寺中人多难以下手,于是夜闯藏经阁盗图,被发现后刺死了看守僧人。未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暗中反遭他人毒手,并夺走了《灵鹫山水图》。凶手可能就在昨曰宾客之中,大师,那么昨夜留宿者可有记录?”李绥之沉吟道。
“有的,请大人前往茶堂一观。”
回到塾堂后,莫残把在寺中所见告诉了穆先生。
“哦。”穆先生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莫家邑村里人知道了感通寺昨夜发生了命案,大家聚在一起议论,此地一向太平,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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