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的东陵道主,也就是说阳山小洞天只要收复了这处道场,这座洞天福地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又岂会继续坐视自家之物由你们祸害,在我来时,已由‘琉光’‘净尘’两位府君牵头,外加客卿长老‘淳一道人’,一共三位金丹人仙,外加百余名气行周天之境的老道士,浩浩荡荡向此处杀来。”
“这消息可靠?”酆都大帝闻言顿觉惊悚。
虽说来者只是百余人,他手下尚有三千阴神,甚至鬼仙也有几位,但真正实力绝不是数量可以决定的。
阳山小洞天所派之人一定是身经百战之辈,法术、神通修炼的炉火纯青,并且是有备而来,肯定武装到了牙齿的,而他手下这些阴神,困居与酆都鬼城之中,资源贫乏,根本没有任何傍身的法宝,虽说得了平都山福地库藏,但道家法宝根本不是鬼修所能用的,有些纯阳气息太过强烈,甚至能让鬼仙都退避三舍,而神通法术更不用提,鬼修本就是旁门左道,但凡有所选择,都会选择尸解重生的办法,酆都鬼城之中鬼修被封印千年,寻不着肉身转世,才入了鬼道。
前无古人可以借鉴,后无来者继续探索。
这些鬼修只晓得如何维系神魂不散,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神魂的力量,最多也就会一些御使磷火、尸气或者攻击神魂等肤浅手段,与道门千秋万载繁衍发展出来的玄妙的法术、神通完全不可比较,而且这些手段在阳间还会大打折扣,所以鬼修在正面交锋中与修道人都不在一个数量级上,说白了阴神只是一缕失去肉身炉鼎、生命元气支撑的残念,又能掀起多大风浪,若不是无形物质,行动十分诡秘阴戾,对修道人能够形成一定威胁,跟本人没人将这些鬼物放在眼里。
正面斗法,一尊阴神恐怕不是刚刚入道之人的对手。
当初酆都鬼城有十几万鬼修,结果与平都山福地一战过后,就只剩下聊聊三千人,虽说大部分都逃了,但死伤也绝对可以说是惨重无比。
而平都山福地上上下下,加上烧火童子,也不过两千余人而已。
但鬼修似潮水一般发起进攻之时,却像是一群手无寸铁的难民冲向装备精良的大军,无数阴神在铺天盖地的神符中化为灰烬,至今想起仍是心有余悸,若非自己击败了昆阳子,令平都山福地人心散乱,鬼修得以近身攻击神魂,只怕当日根本不可能取胜,而阳山小洞天实力比平都山福地何止强了十倍,平都山福地那两千弟子还有些良莠不齐,便让手下部属达到了十比九的减员,这百余名道人则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对自己手下这些仅剩这些鬼修而言,恐怕就是杀戮机器般的存在,而且三尊金丹人仙,也不是那般容易战胜的。
当初他能战胜昆吾子都是因为占了天时地利,当日昆吾子强行修补已经破裂封印,被天地之力反噬,落得重伤下场,饶是如此,他也是以不惜毁灭一件祭炼千年之久的远古灵宝为代价,才将其击败,而今还有那么好的机会吗?就算他如今阵营之中多了马面、鬼王两个实力强横的鬼神,双方勉强算是势均力敌,可也意味着这是一场恶战、死战,很有可能搭进去性命的,所以当他听到阳山小洞天派出如此庞大的兵力往平都山福地而来,理所当然露出了一丝恐惧。
“你觉得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拿起开玩笑取乐吗?”燕王笑的很生硬。
“燕王可有办法阻止。”酆都大帝颇为紧张,他根本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只想着如何躲避这场战事。
“有啊,现在就卷铺盖走人,我早就与你说过,此处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正道中人迟早要收回这里的,你若当一回丧家之犬,想必阳山小洞天的人也绝不会对你穷追不舍的,反正他们跟你又没深仇大恨,甚至还会感谢你,不是你,他们捡不了这个便宜。”燕王笑道。
酆都大帝没等他说完,脸色就更难看了,“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如今正处于凝聚元神的关键时刻,需要大量的纯阳元气,离开此处,再给我几百年时间,恐怕也难以成功,只要等我将鬼身转化成了元神,实力立刻增加十倍、百倍,阳山小洞天几位道主也奈何我不得,此刻走了,功亏一篑啊。”
“既然你舍不得这处洞天福地,那就只要与阳山小洞天拼死决战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燕王一步一步把他往自己的圈里引着。
“主动出击?”酆都大帝听完觉得有些靠谱,当然仅靠他自己是绝对不成的,一定要把燕王绑上自己的战车,而后道:“燕王若舍得手下十万兵将出战,再凭你鬼神莫测的军事指挥能力,说不定真能挡住阳山小洞天的进攻,只要成功,这酆都鬼城今后你一半我一半。”
“我手下兵马你不用指望了,早被阳山小洞天打散了,我如今孤家寡人一个。”燕王说道。
这消息对酆都大帝来说可谓是五雷轰顶,若是以往,听见这消息,他高兴也来不及,而今想借燕王手下兵力抵抗阳山小洞天,这消息对他而言却无异于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有些难以置信,似喃喃自语一般,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手下可是十万兵马,而且是训练有素的,与我手下这些一盘散沙的力量不同,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其实他并不在乎燕王手下那十万兵将是怎么没的,只是心里没了这层依靠,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怎么去应付阳山小洞天的进攻。
“蜀州正道势力盘踞无数,连正一道坛天师都亲自驾临了,我也被正道中人盯上了,吃了大亏。”燕王三言两语讲述一番自己一些虚构的遭遇。
“你手下无一兵一卒,如何抵挡阳山小洞天的进攻?”酆都大帝颜色不善的说道。
“所以我才让城中仅剩的鬼修全部听我调遣、指挥,若还是一盘散沙,根本挡不住阳山小洞天片刻!”燕王狠狠一砸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酆都大帝被他气势所震慑,他当然不怕一个孤家寡人的燕王,他心里的恐惧来自于阳山小洞天所施加的压力,而今困局似乎也只有燕王一人可解,因此对他的态度格外的重视,扶了扶被他震歪的平天冠,正欲退让,他尚有自知之明,晓得这三千鬼修在自己手中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只怕不如燕王手中十分之一,可转瞬又觉的不太对劲,燕王为何冒此奇险,来帮自己解围?但这话不好明说,只是问了一句:“如果我将人马交由你指挥,你有几成胜算?”
“八成!甚至更多!”燕王斩钉截铁的说道,也是看出了酆都大帝已经对他起了一丝怀疑,也知道他心生顾虑的原因,便是自己的动机显得有些反常。
酆都大帝默不作声,不知道燕王哪里来的信心。
“你知道阳山小洞天的人为何对我紧咬不放吗?”牧云燕一脸苦大深仇的模样,问了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酆都大帝如今完全跟着他思路走了,哪能知道为什么,摇了摇头,牧云燕演的格外逼真,情绪、举止上都看不出一丝破绽,将那半截灵纹石剑拿了出来,死死抓在手里,深色阴沉的说道:“便是因为此物,我手下十万兵将死伤殆尽,可他们并不知道我还活着,而且穿过层层封锁进入了平都山福地之中,等他们穿越万象灵符大阵时,便是他们的死期,我手下儿郎的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