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位同志,只是对你李多劳同志进行政治上的关心,关怀,我们两位同志,只是对你李多劳同志给以精神上的鼓励、鼓舞,我们两位同志对你李多劳同志寄托厚望,鞭策你乘胜前进。为了表示乡党委,乡政斧对你李多劳同志的关心、关怀、鼓励、鼓舞,特备了一点小意思,”李书记又向曹乡长努了一下嘴,曹乡长立刻拿出夹在腋下的大挎包,拉开拉链,取出一个红包来,递向李书记。李书记对曹乡长再努了一下嘴,并对曹乡长私下里说:“你就直接拿给李多劳同志就是”。然后对多劳继续说:“希望你再接再励,希望你不骄不傲,希望你致以崇高的敬礼!哦,不,希望你取得更大成绩。”
李书记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曹乡长知道,李书记的致词完了,他就鼓起掌来,并且边拍边将拍动的两只手移近李多劳的方向,这是一种示意,他在带头鼓掌,你李多劳还不快点也拍起来。多劳似乎从一个什么境遇中清醒过来,还有点不自然地也跟着曹乡长拍起来,拍的节奏显然比曹乡长慢的多,倒有点像他潜在水里两手去摸鱼的动作。
此时“破疑为笑”的柳枝在他们一直站着的三人后面也鼓起掌来,口里还发出了点欢呼声。
李书记和曹乡长都发觉后面一种嫩嫩的掌声,同时扭过头,发现后面一位姑娘也在鼓掌,李书记也参加到鼓掌的行列来,掌声也更响了,堂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李书记不认识这位女同志。曹乡长是认识的,以前曹乡长听说托山中学里有一个女学生很漂亮,专门组织过一次名为检查工作,实为看漂亮姑娘的活动,回到乡政斧几次大发感概,还几次准备再去中学检查工作。这时他脱口而出地指着柳枝向李书记个绍:“这是托山中学学生会的主席钱柳枝同志。”
李书记马上走到柳枝跟前,习惯地伸出了他的右手,和柳枝进行了热情的握手。而曹乡长几次跃跃欲试,想也伸出他的右手,但还是没有伸得出去,像一根弹簧扯住了他的手一样。
多劳在柳枝鼓第二下掌时,就听出了是她的手板拍出来的声音。他没有看她,他颤动了一下,脑子里突然一阵嗡嗡声,一种负罪感从心里生起,这样一祝贺,像一把火,把他这一炉锅饭煮熟,自己倒是吃香的去了,丢下柳枝就不管了,任她去孤独,任她去张皇,她将无援,她将失措。眼前只有乘一人的筏子可以过河,你们偏偏怂恿一个识水姓的坐筏子,一个只能坐筏子的去玩水。
多劳的爸爸不在家。客人在堂屋里坐下了,柳枝就去烧茶水。在当时,有些人家已经有了热水瓶,但多劳家里还没有这个奢侈品。
灶屋里的水壶在跳动着的柴火上面发出唧唧的叫声,很像夏曰里躲在林子里那不快不慢的虫鸣声。堂屋里是不时的笑声,说准确点是李书记和曹乡长的谈笑声,多劳像是嗓子发炎,说话太困难了,一说就会痛。
茶具是一只菜碗,两只饭碗,供这三个男人一人一碗,大概柳枝现在是不需要喝茶的。
书记乡长吹吹打打的喝了一阵,又谈了一些时事和世事,谈了美帝国主义在天天和别的国家打仗,但是没有一仗打赢过,谈燕京[***]广场有多大,清华大学的校门应该比[***]小不了多少,谈燕京的教授近九十岁了还在上课,反正他们的胡子长得让你不知道他们到底还有不有牙齿,他们的字写得你不要说的了……
李多劳的嗓子一时半刻好不了。柳枝怯生生的没有话说,书记乡长有意和她聊起话题也只是一些“是的”、“应该是的”、“可能”、“应该不可能”来完成任务。看来,如果要在这里吃午饭,会要自备碗筷。于是,到底他们还是要走了。
多劳和柳枝送书记和乡长上了单车,一一道别。
李书记和曹乡长到了机耕道上才互相交流,他们对李多劳有一个共同的看法:水平有限,不知怎能么考上了这样的大学,不过世界上的怪事应有尽有。还有一点是他的艳福实在太好!
柳枝将红包打开,数了数:“多劳,五百元百元。”
“嗯。”好像只是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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