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后院里已经有二十几个少年少女在忙碌,有的在浇着形状奇怪的花草,有的在空旷的地上不断翻晒着枯干的药根,蜡黄脸的女人正揪着一只捣乱野狗的耳朵,在它的惨嚎中被一脚踹飞了出去,在空中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让人耳朵发麻。
大狗飞了很远才落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一瘸一拐地逃命似钻出了院子,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依然可怜地汪汪惨叫着,眼睛里却有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嘴巴里微微嚼动着一瓣黄色大花,露出无比享受的神情。
“下次再来这里偷吃东西,我就把你变成花肥!”
她愤愤地大叫,回头厉声指责少年奴从们,把从阿拉丁身上拽下来的一撮狗毛狠狠打在一个人头上,奴从们都把头埋着,谁也不敢接话。
发泄了一会,她才停了下来,她也知道这群人根本没这个胆子动那只狗,苦恼地锁着眉头,忽然眼角瞟到了他们,指使道:“你把他就放在这,黑奴去拖回屋里。”
那两个少年中一个面色黧黑的上前,将姬歌放下的半死男孩搬到了一个紧闭着门的屋里。
姬歌站着,神态卑微,等待着女人的一句话就准备离开了。
可是女人倒是没有理会他,不放心的跟进了屋子里,他不动声色向里面眯了一会儿,可是屋内黑漆漆的,看不大清楚,女人关上了门。
姬歌杵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少年奴从们只是看了一眼,就失去兴趣,自顾自干着自己的事。另一个少年朝他冷笑一声,也走到一旁,他也有吩咐要完成。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要偷偷退走的时候,屋里“嘎吱”一声打开了,女人直直看了半晌姬歌,说:“我这里现在人手缺了不少,你愿意在我手下做事吗。”
所有奴从的目光都被这句话吸引了过来,锁定在姬歌身上,眼神中很是复杂,包含了太多姬歌看不懂的东西。
“对不起,讲师,我性子比较野,留在这里怕……怕会冒犯您。”姬歌腰深深弯着,说话的同时,身子早就因为胆战心惊汗珠额头不断渗出,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衣服。
并不是因为那两个少年的警告,而是如果留在这里的话,他怕自己也和陈尸堂的那些尸体一个下场,他背负血仇,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哦?”她很意外地看着姬歌,语气渐渐冷了下来,“但是进了我的地方,就要帮你记住点规矩,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几个奴从在女人示意下,抽出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根部攥成的鞭子,其上长满了尖利的毛刺,打在姬歌身子上一阵阵锥心的疼。
不过姬歌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比起身体上的疼痛,这种被人决定生死的煎熬才更加令他害怕,头脑很清明,但是嘴里还是大声地惨嚎着。
抽到他背上衣服都一片破烂,露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狰狞血痕的时候,女人才挥手让他们停下,让姬歌滚出去。
姬歌脸色苍白,一步一挪地走出了院子,鲜血顺着他的足迹拖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忽然鼻子里钻来一阵馥郁芬芳的花香,口齿都有些生津,于是屏住呼吸深深吸了两口,本来身上痛入骨髓的伤口处都似乎有些酥麻,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在他从长廊里穿过,刚要踏出院门的时候,女子突然意味深长地出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
“你会回来的。”
姬歌听到浑身没由来地一颤,额上一滴冷汗落下,顿了会儿,继续一瘸一拐地挪动着重创的身子离开了这里,就像那只大狗。
那只狗还在院外趴着身子,大嘴巴似乎还在回味着什么,还不时伸出舌头舔一下鼻子,一副悠然自在的派头。猛然看见姬歌血淋淋的鬼样子,还以为是来找他算账的,咻的一声就溜走了。
姬歌无奈地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阿拉丁,嘴角勾起苦笑,心里头的阴霾稍稍散去。
自己连一只狗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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