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默愣住了,这个声音正是他的母亲,他父母在距离昌州200公里的隆昌住着,那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县城,他的记忆里面,小县城里面好像从来都没有高过七层的楼房,当然情况的改变是在几年前,因为小县城里面发现了巨大的煤矿。
近几年每年过年回家,王老默都能够感受到家乡,那近乎地覆天翻般的变化,首先就是路宽了,其次就是楼高了,广袤的农田被一座座高楼取代,县城周边也矗立起一个个巨大的铁罐子,据说是什么化工项目,蓝天消失了,天空变得雾蒙蒙的,早上起来看到原本绿油油的松柏上面,竟然能够落着一层煤渣。
洒水车拼命的撒着水,不管是春夏秋冬,反正只要抓住天晴了,你就能听到洒水车的声音,以及过往司机的抱怨:靠,刚洗的车。这种情况,据说是因为空气质量和领导干部政/绩,挂钩了。不过今天的王老默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回忆过往的种种的,他的耳朵里面充斥着母亲的责骂之声。
王老默不傻,母亲一开口,他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快在不放屁了!人家疾控中心能说假话!”母亲几乎神泪俱下,“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个报答我∈∴,们啊?”
“哎呀,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对于母亲,王老默实在不想去装的自己要去承受起来,因为对于每个人来说,这个世界上真正对你好的只可能是你的父母。
“你个死娃娃,你知道你爸现在都脑溢血了!你把我们老两口气死得了!”
当母亲这句话出现在王老默耳朵之时,他直接脑子嗡了一声,他的脑海当中,瞬间出现了一个佝偻着脊背,消瘦的背影。父亲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自从矿上下来之后,变得越来越糟糕,但是他还是拿着低保,每天早出晚归给自己赚学费。
王老默没有和母亲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李雪莹,他第一时间赶往了汽车站,因为隆昌确实没有火车站,也不存在飞机场,所以来回隆昌和昌州只能依靠长途班车,但是当他火急火燎的感到昌州汽车站的时候,他瞬间失望了,因为自从国家出了一次重大的夜班车自燃事故之后,全国已经停发夜班车了。
所以王老默只能买了第二天早上最早一班车,说是最早发车的时间点都到了10点半了,当王老默拿到汽车票的时候,心里难过极了。
他再也不想给李雪莹,背什么黑锅了。什么滚蛋的取药,这简直就是把他往深渊里面推,他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友情,如今连亲情都没有了,当他愤怒的拨通疾控中心值班电话的时候,人家只是非常平和的回答他:我们就是这么个办事流程。
很自然的王老默觉得自己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李雪莹赐予的,但是当他准备拿起手机,去给李雪莹拨打电话的时候,他竟然下不去手。他感觉自己现在遭受到,当自己电话打过之后,李雪莹可能遭受的比他现在的遭受更加猛烈。
他苦笑了一下,即便电话打了能够如何,影响已经造成了,你能指望李大锤和赵大宝相信他没有得hiv?你能指望郑瑞又把他请回去?别做梦了,人家疾控中心如果知道这是他给李雪莹背黑锅,人家才不愿意和你多说一句话呢,你这就叫做咎由自取!你自己爱揽这个活儿的,出现这个情况,本来就是咎由自取。
后悔有什么用,愤怒又有什么用。如果当时知道简简单单取药这么一件事情,竟然能让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绝对不会揽这个垃圾活儿,但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根本不可逆转。
对于朋友,没有了还能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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