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间就像针尖上的一滴水,吧嗒——
就没了。
临近期末,我整天忙着复习。
对于这即将逝去的年关,我并无一点怀念。感觉这一年就是一场灾难,把我所拥有的唯一一点美好都彻底夺走。
晚自习后,我回到租房,才想起这两个月我的房租没付。几番纠结后,我打算回家找妈妈商量。
出租房离家还是有一段距离,我裹着一身棉衣出了门,外面寒意弄人,我加紧脚步往家里赶。几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家外面的院坝里,望着屋内灯火通明,妈妈应该还没睡。正准备进屋,房门就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见到我,他把头压低与我檫肩而过,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总觉得在哪见过,熟悉感浓重。
进屋后,我望了一眼远去的男人,转头问妈:“妈,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啊?”
“哦……来修电视的,家里电视坏了……”见到我,她很惊讶,转了个话题,问:“你回来干什么?”
“妈……其实前段时间我就办了外宿。”我吞吞吐吐的说道,生怕妈妈会生气:“所以在外面租了房子……”
“哦。”其实妈一点都不意外,我外宿的事情阿曾早就给她报告过,只有我傻傻的被他们玩弄掌控于手中。妈又问:“那今晚怎么想起回家看妈妈啦?”
我以为妈妈会问东问西问,没想到很平静,使我无法彻底洞悉她的内心。我思考了一会儿,把准备好的话向妈妈开了口:“妈……其实我今天回来是想找你挪点钱,因为房租到了……当然,没有就算了……我可以搬回学校住。”
“明天早上我去银行取,过后再给你送去学校吧!”虽然我不知道妈到底有多少老底,但也没想到她会答应得如此畅然。我一把搂住她,满嘴甜言:“谢谢妈!”
“你是我女儿!我们母女俩还用说谢谢吗?”
妈轻抚着我的背,露出阴森一笑……
2
妈妈睡下后,我坐在床边端详着她。身体消瘦,满脸苍白,看到这样的妈妈我真的好心疼,我曾千百次合掌祈求——愿妈妈身体安康,永远陪在我身边。有她在,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而我所祈求的,不过是一场梦,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眼前的表象幻景,如闪电般急速远去……
走时,我被妈妈床头柜上的玻璃瓶吸引,是上次妈妈发病时吃的药,走近一看,如冰糖一样的药还剩两颗,我担心妈妈发病时没药吃。于是,拿着药去镇上医院帮妈妈抓药。
到达时,已经十一点整,医院里很静谧,但还是有人在值班。
我来到抓药处,把手里的样品药递给药剂师:“医生,麻烦你帮我多抓一点这瓶子里的药。”
“好的,请稍等。”接过药,他便进了药房。
医生出来时,我被吓住了——他那脸上带着燃烧不灭的火焰,又掺杂着冰雪寒透的冷漠和怀疑。
我结巴了:“医生……有……有什么问题……吗?”
他双眼盯着我,试图从我眼中找出一丝倪端。他拿起我递给他的药,探问:“这是什么药?”
“治癫痫症的啊……”我如实的回答。
“药从哪来的?”
“医院买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从哪来,只是一切听妈说的。
医生的脸变得很严肃又严谨,他把药给了放下,很认真的对我说:“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不是药,是毒品。其盐酸盐或硫酸盐又俗称冰毒。可使人体产生强烈快感,并具成瘾性。”
冰毒?难道妈在吸毒?
联想到妈日益消瘦的身体,再想到那日她发病时吃“药”的快感,我没有理由否认。
五雷轰顶——
我不相信,我怎么能相信呢?她是我最爱的妈妈,她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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