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地朝屋里打量了两眼,却没发现某玻璃的影子。
“有事?”李德江开门见山问道。
“嗯,来跟你谈点事。”迟凡点点头,指了指屋里,示意进屋说话。
李德江微楞了一下,把迟凡让进屋里。
“迟凡?进屋坐,我给你俩泡茶。”
洪欣婶子“惊讶”地打招呼,急忙去端暖瓶泡茶。
“呀,好香啊,婶子你这是炖着鸡?有客人呀!”
迟凡嗅了嗅鼻子,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锅灶。
“嗨,迟凡你这鼻子可真好使,哪有啥客人啊,呃......你婶子这阵子身子有点弱,这不就想着炖只鸡给她补补......”李德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叔,你对我婶子可真是体贴,有些人家就算生孩子坐月子也不见得能吃只鸡啊!”迟凡笑道,随李德江到里屋坐下。
“咳咳......有啥好不好的。”李德江被迟凡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搪塞了一句。
“麻痹,心虚了吧?要不是那谁来幽会,你TMD能舍得炖鸡给洪欣婶子吃?”迟凡心中冷笑。
李德江不承认有客人,摆明了就是“做贼心虚”,他那眼神不自觉地时不时朝西屋瞥一眼,很明显那人就极有可能藏在西屋。
不是他太谨慎,而是不得不谨慎--村里人谁家有哪些亲戚都是门清的,谁还不知道谁家那点事?所以他也是怕虚构个亲戚出来不稳妥,还不如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喝茶啊,茶孬点,别嫌弃啊!”洪欣婶子进屋斟茶倒水。
“喝呀,迟凡你......啥事?”李德江忍不住又追问。
“是这样的......”
迟凡瞥了一眼茶杯,没喝,直接把包地的事说了一遍。
他一瞅到这茶水,就不禁想到葡萄园里的泉子,心想:用洗澡水泡茶会是啥滋味?
他知道这不是那泉水,却忍不住联想。
李德江点了支烟,将烟盒扔到迟凡眼前,示意他自便,然后吧嗒了两口,眨巴眼说:“价格嘛......确实不低了,不过......”
“不过什么?叔,你有话就直说。”迟凡有些急切地问道。
李德江家的那块地就在那片的中间位置,如果他家的地不肯承包给迟凡,那迟凡可就肚子疼了,分割成两片种植、看护都会很不方便。
“呃......这话咋说呢?不好开口啊!”李德江搓着手,装出很为难的样子。
“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直接说就行了,都是爷们,拐弯抹角反而没意思了。”迟凡摇头笑笑。
“麻痹啊,这是想坐地起价?还TMD装做不好意思,贱人就是矫情......”他心里冷笑暗骂。
李德江狠吸了口烟,砸吧嘴说:“得,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想介绍我到城里干活,嗯,据说一年也赚个不少钱,比待在咱乡下好得多,所以......”
“所以能不能一次性多给几年承包费?”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盯着迟凡眼睛嘿嘿一笑--似乎还抛了个媚眼。
“你大爷啊,别TMD朝我贱笑行不?你这嘴吃过爷们的棒槌,还TMD死不要脸朝我媚笑?恶心......”迟凡暗骂着,恨不得抬手抽他一耳刮子。
他掏出烟点上,沉吟了一下,装作为难地说:“叔,这事......你也知道的,其实我就是个中间人,真正包地的是城里的大老板,所以有些事也说着不算,不过......我可以尽量给说合一下,那啥,你想一下子出让几年?”
上赶着不是买卖,所以他必须强装镇静,一旦让李德江瞧出来他对这事很急切,那就等着被狮子大开口狠宰吧!
“喝茶呀!”李德江将茶杯往迟凡眼前推了推,又吧嗒了几口烟,叹息说:“哎,迟凡,我也不瞒你,这也是逼得没办法呀!城里虽然赚钱多,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哪有待在乡下过得舒坦?不过你婶子她......”
他朝窗外瞥了一眼,洪欣婶子在院里井台边洗菜。
“我婶子咋了?不会是有啥毛病吧?”迟凡装作惊讶地问道。
“哎!你是医生,我也不瞒你了,那啥,还能是啥毛病?怀不上娃呗!真急死人了......”李德江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摇摇头。
“喔,这事啊,可是我婶子她嫁过来也没多长时间吧?兴许是没碰到火候,你也别太着急,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怀上了。”
迟凡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安慰了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