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部伤口的麻痒,让我从昏迷中醒过来。
胡乱在我肚子上缠着的布条根本就达不到止血的效果,绑在身上也很不舒服。就感觉整个后腰都黏糊糊的。嘴里有股腥咸腥咸的味道,他们让我喝血了?
“你们给我喝什么了?”
“人血。”无尘站在床边,一脸无奈,“罪过罪过……”
果然。无尘他没有常识,你白起也没有么?我要是失血过多应该输血啊。喝下去的血管什么用?而且还要血型相配,交叉配血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着呢。
白起见我瞅着他,也明白我的意思,就说:“这种地方你让我上哪找葡萄糖。”
说起来,血也是运输营养的载体,没法输血,喝一些除了燥得慌以外,多少也有一点作用吧,起码能补充水分。
“什么糖?”无尘听不懂白起说的,白起也不理他。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张乐乐到底没有救出来?”
“我们在城北的一个小客栈里。”无尘接口道,“我给你伤口上了药,万幸伤口还算平整,而且那位白……壮士检查过后也说里面没有伤到要害。”
他给我检查里面了?难道是那根指头抠进去摸了一下?一个死人把手指头……刚才嘴里的血腥味我还能忍了,现在实在是受不住,俯下身干呕起来。
“你在这里呆着吧,明天我们会把张乐乐带回来的。”说着白起就去拉无尘。
“对,你歇着吧,我们明天就去大闹会场,把卢家大小姐当然还有你的魂魄朋友给救出来。”无尘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说。
“等等,你们说明天去干什么?”
我想起来在“快活楼”的时候,那个武藤山河说过,明天各地卢家旗下产业的掌柜老板都会在肥城开会,商讨当家的死后“集团”怎么运作。
“去……”
无尘还没有说下去就已经被白起拉着出了房间。
这个客栈显然要差很多,跟“快活楼”比起来这只能算是窝棚。硬板床让我的腰很不适应。倒是腿上飞镖的伤口要比腰伤更疼一些。无尘给我敷的药果然有奇效,我似乎能感觉到伤口愈合的那种特有的痒。可是那个蠢货怎么就不能给我腿上也敷一点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怕睡得晚了他俩都出门了。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除了一些剧烈的动作不能做以外,也没有什么大碍。
“你确定你不会拖累我们?”白起说话就是直接。
我点点头,凭什么就瞧不起我,没有我他根本就来不到这里。
“牟兄,我看你的伤口还是不要下床为好。”无尘就比较人姓化了,“我这里给你准备了够两天换的药,我想你自己也能换了,就放在给你的包袱里了。”
“婆妈什么,他想跟着就让他跟着。”
卢家的会自然是在“快回楼”里开,这次可是白天进去,白起和无尘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跟在他们两个后面,就像是跟班,要是他们要我给他们拿家伙,我就丢大人了。
每年的五月开始,山东的西部都会遇上连着一个多月不下雨的干旱。天很蓝,没有风,太阳很亮,虽然天气不热,但是在外面呆的久了也受不了紫外线的辐射。
“我们什么时候进去?”我顶着太阳,问他们两个。
无尘也是擦着脸上的汗水,没精打采的回答:“你问他,他说了算。”
无尘比我和白起更难受一些,他留着长发,还穿着臃肿的破烂道袍,被太阳烤着,蔫头耷脑的。
白起从法场把我跟无尘救了以后,北军士兵追了一阵就再没有动静了。也不知道黄子宁去了哪里,反正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该不是被人给害了罢。
今天“快活楼”好像是恢复了生气。虽然还是一副办丧事的布置,但是因为人多了,就显得热闹。那些掌柜老板带来的伙计保镖跟卢子俊又没什么交情,而且身上大都带些匪气,所以在灵堂外面也是有说有笑,大声喧哗。
终于有人出来约束那些手下了。
“都给我收敛些。”就看见一个穿长衫的,像账房先生一样的中年人出来喊道,“卢当家的尸骨未寒,你们在这里吵闹,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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