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燃尽,唇边止不住的浮上了一层浓浓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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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八天已过,虽然慕容紫英和柳梦璃还沉浸在新婚之喜中,却也不曾忘记韩菱纱之事。早起梳洗了一番,柳梦璃给自己盘着发髻,慕容紫英见她一手按着发,另一只手想去拾起玉簪,便先一步将玉簪拿了过来。“我来。”又帮她按住发,将玉簪簪上。
柳梦璃看着镜中的自己和他,浅笑道:“还是你第一次为璃儿盘发呢。”
慕容紫英笑道:“前几日未出远门,加上这幻瞑界里……”顿了顿,“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日日帮你盘发。”
柳梦璃掩口一笑:“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倒像是怕了璃儿?”
慕容紫英道:“渐渐也能明白些你的女儿心思了。从前不懂,现在体会,恐怕以后倒是要为了你谙熟了。”
柳梦璃微微侧身,嗔道:“你取笑璃儿,璃儿……不同你说话了!”
慕容紫英握住她的双肩,弯身道:“那算我错了行不行,我去寻些上好的石材,新给你做箜篌可好?”
柳梦璃道:“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顿了顿,颔首,“昨日发现你的中衣衣襟已经有些发卷了,待过几日璃儿新帮你做一件。”又道,“眼下还是菱纱的事最为重要,此次去淮南王陵,若是真有那食魂魄者还好,若是没有,我们又要花好一番心思不说,恐怕先前做的也是功亏一篑。”
慕容紫英道:“前面的事也算顺利,想来也是上天有意,不会过于为难。”
柳梦璃抚了抚发,道:“说起淮南王陵,就想到女萝岩,你……也不知槐米它们现在如何了。要是菱纱一事得以尘埃落定,我还剩下些时日,便去居巢国看看可好?”
慕容紫英道:“不止是居巢国,以前好多的地方,我都陪你一一走过。”
她便笑,不再多言。
彼时,岚妁与岚遥已先到了淮南王陵。岚妁千年妖术,找一个食魂魄者何其容易。何况红衣女鬼为凶灵,凶灵难成,不消片刻,那鬼便被引到了岚妁面前。
“我在这儿给她束一个只有鬼灵才能察觉的屏障,也就把她关在里面了。你在外面匿踪看着便好,无须再做其他。”岚妁边道边抬了手。
给韩菱纱的麒麟角被她施过窃听法术,但又怕柳梦璃警觉,也不敢太过,只有接触妖气后的短短六个时辰。如今岚妁只知他们第八日会来,却不知具体何时,怕被他二人发现,所以也只能让岚遥在这儿继续等着,自己先一步离开了。
岚遥道:“那你是回万妖国?”
岚妁道:“不,我去找找魂灵附术。”顿了顿,“柳梦璃时日无多,我且让他们多快活几日。况且我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之后让阿宸对我消去戒心,做的越多,他便会对我越好。”
岚遥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自是不愿意看着岚妁这般,可他又明白,自己是阻止不了。与其让她心里难过,倒不如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得到迟来的快乐。
眨眼间岚妁已经离开,岚遥心道自独孤宸离世之后倒是从未见过她再对什么事如此上心过,顿时百感交集。眼神找不到落处,便盯着那在屏障内四处游荡的红衣女鬼。
那女鬼先前不发一言,如今却开口道:“好好的妖不做,偏做鬼灵。”
岚遥道:“不管做什么,她开心就好。”
女鬼凄厉的笑了两声:“妖也有这般痴情的?要不是你成了鬼灵,恐怕也是千年的狐妖了。”
“千年狐妖又如何……”岚遥靠近屏障,“倒不如担心你自己,做了食魂魄者,魂灵附术一施,恐怕你会魂飞魄散。”
女鬼又笑:“我在这里百余年,渐渐有了意识,却还是被困陵中,于我来说,魂飞魄散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顿了顿,“看你也是无趣,在那人没来之前,聊聊如何?”
岚遥挑唇一笑:“你说便是,我只听着。”
“也罢。”女鬼找了一处停下,却也没靠近岚遥,“我记不得我的名字,也记不得我是什么时候死的。现在最深的记忆便是……我在火里跳舞。”
岚遥愣了愣,以凡人血肉之躯,又如何在火里跳舞。
而后女鬼继续道:“我死的时候穿的也是这样一件红色的衣服,只是没它这么破烂。裙摆很大,缀满了东珠,一旋转起来,很是好看。”顿了顿,“好像是有很多人冲进来……有姐妹与我同般,或鼓琴,或拟舞,一同被那些人抓住了。然后,很大一个火池,那些人说,既然我们这般爱舞爱琴,不管何时也应该是喜欢的,便把我们推进了火池,还要我们继续跳舞,继续鼓琴。”
岚遥道:“这墓是淮南王刘安的,你们该是他的歌姬……也是可怜。”
女鬼摇了摇头:“可怜什么的,只有我会想起这些事,偏偏又出不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才是可怜。”又看向盗洞,“他们快些来吧,来了我才解脱了。”
岚遥也看向那个方向,心里却仍挂记着先前红衣女鬼说的那些事。他想那女鬼该是想报仇的,可是这都已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仇又该如何算。或许时间过得越久,记忆沉淀的越深,到最后,便是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想了。
“他们来了。”他道,“你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