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都在下面大笑了起来。
夏鸿升摆摆手,又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情,我就又想起来一个故事。说是两国交战,其中一支军队埋伏了起来,想要等另外一国的军队经过时进行偷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埋伏起来之后,斥候来报,说发现敌军踪迹了。副将提议派人过去看看情况敌军的人数,于是就又派去了一个识字的小将,让他爬上山头看看,写下来系在弓箭上射到山下,这样比较快,不至于失了先机。那人爬上山头一看,嚯,密密麻麻的敌人大军啊,人数太多,偷袭不成。于是就赶紧写了,用弓箭射向山下。还没等他下去山呢,就听见一片喊杀声,原来自己的队伍冲上去了,这个小将顿时大惊失色。当然,最终这支队伍伤亡惨重,都被俘虏了。两人在敌营中遇见,那小将就问:将军,我明明告诉你了敌人太多,偷袭不行的,为何还是冲上去了?那个将军一听,大怒道,胡说,纸条上命名写了,‘敌人大军不行’!竟然在山谷中停止行军,此时不偷袭更待何时?!那个小将一愣:我说的是,‘敌人大军,不行’,敌军人数太多了,偷袭不行咱们要撤退,纸条太短,写不下那么多字……两个人顿时泪流满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俩人都被砍脑袋了。”
夏鸿升耸耸肩膀,说道:“你们说,这俩人就因为这一句话理解错了,害死了自己不说,还害死了多少将士?”
下面的学子们又是一阵的哄笑起来。
夏鸿升也不说话,只是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看着一众学子在那里边叨念变发笑。
颜师古看那些学子们笑的有些放肆了,于是就想出声帮夏鸿升控制下场面,看了一眼夏鸿升,夏鸿升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微微摇了摇头。颜师古一愣,便笑着又看起了戏来。夏鸿升这么讲课,还真让颜师古很是新奇。
夏鸿升也不管下面的学子们笑,转身又在白板上写了几句来,正是那两个句子,却都从断句处留下一个间隔来。同样一句话,就全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思了。
夏鸿升写完,让开白板,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学子们。他们看看夏鸿升又写下的东西,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收住了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了。夏鸿升继续等,下面的笑声渐渐变小,渐渐止息了下来,转入了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刚才的那几个,现下已是似乎有所了然了。
“静石,先前说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断句之误,今日这句话,也是因断句之不同,而导致两种截然不同之意义。”魏书玉站了起来,向夏鸿升抱了抱拳,问道:“今日,静石要做之事,莫不是与这断句有关?”
夏鸿升点了点头,扫视了下面一众学子,说道:“古往今来,多少先贤留下了睿智的话语和典籍,来教导和指引我们。可那些话语于吾等来说,毕竟不是耳听面授。有好些,已经过了千年。千年间无数人解读,我们谁又能保证,这解读之人不会发生就像刚才我说给大家听的事情里面的主人家犯的错误?因为断句的错误,而导致‘祝词’变成了‘咒骂’,曲解了先贤的意思,成了错误的指引,把我们带入了歧途?我们也写文章,也作诗作,甚至以后我们之中有人也能够成为儒林大家,被后人尊称先贤。可后人没有亲耳听见我们说的话啊,有人这样断句,有人那样断句,千百年之后,谁知道咱们写下的文章会被如何解读?我们是不是非要像那个书生一样,被人冤枉了好意,曲解了我们的意思吗?我们为何不能有一种办法避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像那个书生,如果他有一个办法,能保证别人不会误解他的意思,那样他还会被冤枉,被误打吗?打个比方来说吧,就当这句‘今年真好晦气全无财帛进门’是我们今日所写,用书信赠予远方友人的,我们本来是祝贺他的,到了他那里却变成了咒骂他,恐怕这朋友就做不成了。那我们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他看到了这句话,一定不会曲解我们的好意呢?”
“这……总不能派人跟着书信去告诉他怎么断句吧?!”一个学子思考道。
“恩……对了!我们也可以跟静石刚才写的时候一样,间隔开来不就行了!”这个学子很聪明啊。
夏鸿升点点头,笑道:“我们是可以间隔开来,可若要不是一封书信,而是一本典籍呢?若我们写的不是这么简单的内容,而是很复杂的东西,我们该怎么保证让其他看的时候,不会曲解我们,清楚明白我们写的是什么意思,知道我们是怀着什么样的心境去写下来的呢?”
“这个……”
“静石,你今日既然提出来了,想必一定已经想到办法了吧?”李恪站了起来,问道。
夏鸿升点点头,笑道:“不错,今日便要教授诸位一套标点符号断句之法,以此法行文,则断不会被旁人误解。想来,若是那书生也有此法,就不用挨那顿痛揍,若是那军士有此法,就不会因为误会了意思而兵败喽……哈哈,诸位,可愿学否?”
“固所愿也!”下面的学子顿时热情高涨,呼喊了起来,就见那李业诩在那儿抓耳挠腮的:“静石,赶紧的,有什么法子快告诉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