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眼睛仍然冲着门外:“王疤拉,谁跟你说老子生就成就是斜眼啊,老子小时候眼睛水灵着呢,是三岁那年偷人家的枣一不小心从枣树上倒栽了下来,就把眼睛摔成了现在这个熊样了。”
刘岩这才注意到,康赖孩的眼珠子的确斜的很厉害,王俊杰的脖子上也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
王俊杰跳着脚叫:“康赖孩,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没有外人的时候你随便叫我都不生气,现在刘市长在呢,你怎么还叫我的外号?”
“你狗日的不是也叫我外号了吗?怎么着?当领导的就头圆啊,允许你叫我的外号不允许我叫你的外号。”
“康赖孩,我什么时候叫你的外号了?”
“这不还叫着呢吗?”
“靠!康赖孩原来是你的外号啊,我还以为是你的大名呢。”
“老子的大名叫康立德,树立的立,道德的德。”
“卧槽!就你还立德呢,卧槽!”
刘岩听着这两个人之间对话像是在打情骂俏,估摸着这个康赖孩肯定是个非常难缠的角色,像王俊杰这样的老油条,对付难缠的角色就是这种办法,没大没小的,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官架子。
也许正是因为王俊杰太没架子了,才助长了康赖孩这种人的嚣张气焰,对谁都没大没小的。
刘岩想着赶紧脱身的办法,自己在对待难缠的角色方面一点经验也没有,别到时候再让自己下不来台。
主意还没有想好,王俊杰又说话了:“康赖孩,你不是要跟领导诉冤吗?别渗着了,现在领导就在你跟前,有什么苦水赶紧跟领导倒吧,领导可没有你这么闲。”
康赖孩说:“那行,今天我就好好给领导倒倒苦水。”
从康赖孩的叙述中,刘岩听出了另外的意思。
康赖孩的家在西城工业园区附近,西城工业园区规模扩大之后,电力水源都严重不足,工业园区找康赖孩商量,想在康赖孩家院子里栽一根电线杆子,康赖孩呢,想趁火打劫,栽电线杆子可以,但你们必须得赔给我一套房子。
一根电线杆子就要换一套房子,这条件也未免太苛刻了,工业园区没有答应。
可电线杆子必须得从康赖孩家的附近经过,怎么办呢,有关技术人员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决定把电线杆子栽在离康赖孩家房子西墙外面三米远的地方。
康赖孩火了——奶奶的,你们是公家,我是个人,让老子沾点公家的便宜怎么啦?就允许你们这些大脑袋沾公家便宜啊!
电线杆子刚刚立起来,还没有固定实落,康赖孩就找了一辆装载机要推倒电线杆子,装载机司机不敢推,康赖孩就把司机从驾驶位上赶了下来,自己开着装载机推电线杆子。
康赖孩开过拖拉机,装载机还是第一次开,结果没有掌握好方向,把电线杆子推到了自己家的房顶上,一下子就把房子压塌了。
幸亏当时房子里面没有人,要不然麻烦就更大了。
即便是这样,康赖孩依然不依不饶,非要工业园区赔他三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不可,而且必须是市中心的房子。
工业园区没有答应,康赖孩就开始上访,曾经去过省里,被市信访局的人接了回来,从此以后,康赖孩就缠上了王俊杰。
关于西城工业园区严重缺水少电的问题,刘岩十分清楚,最近这二年,新入驻西城工业园区的企业有四百六十多家,其中有三分之一已经完成了基础建设,这些企业虽然已经具备了投产的条件,但因为水和电的问题没有解决,只好延期投产了。
另外的一些企业,也是因为水和电的问题,没有办法正常地进行基础建设。
而水和电的问题迟迟没有得到解决,最关键的因素就在像康赖孩这样的人身上,水和电的疏通都要经过附近的居民家里,如何协调这件事情一直是个大问题。
刘岩心里明白,这个问题必须马上解决,现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可康赖孩的事情,他又缺乏更加全面的了解,如果盲目地下结论,势必牵涉到其他的人。
刘岩想了想说道:“你的问题我知道了,这样吧,你让我全面了解一下,等我了解清楚了,咱们再坐下来商量具体的解决办法。”
康赖孩气哼哼地说:“还有什么可了解的,王局长对我的那点事,恐怕比他自己身上有多少根汗毛都清楚吧,你可以问一下王局长,我的事还有别的弯弯绕没有。”
王俊杰笑了笑说:“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根汗毛。”
康赖孩大声叫了起来:“王疤拉,你就跟我耍花腔吧,昨天晚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看到大脑袋领导屁都不敢放了是吧?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要是不立马给我解决了,我今天晚上还住你家里去。”
听到这句话,王俊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