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如若国库吃紧,朝廷为何还要大肆铺张地建立登月台!?适才岳某来时正好经过,这登月台高达百丈,用的材料漆子都是上上之选,这恐怕是要耗费极多银两。如今国家危难,各地百姓多数尚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等作为朝中臣子,却不知为国家分担,为百姓分担,每日只顾玩乐,岂对得起这一身的官纱!!?”
岳飞威势盖天,如有神威,不但骂得王启不敢反驳,后来就连一众臣子也骂上,众人却不敢吭声。
赵构噤若寒蝉,坐蓐针扎,恨不得立即离开现场。这时,临安府尹陈琳,忽然走出,竟敢与岳飞对视,冷声应道:“岳大帅此言差矣。陛下初临临安,为保求皇都安稳,有意与民同乐,让临安百姓共仰天威,这有何不可!?”
“你是何人,这里何时轮到你来插嘴!?”岳飞面色一寒,却是不认得陈琳。毕竟陈琳一直在临安为官,少有回到汴京。
“回禀大帅,某乃临安府尹陈琳是也。”陈琳眼眸微缩,不卑不亢地拱手答道。
“好!岳某正想找你!!你身为临安府尹,这建立登月台的大小事务,可是由你管理!?”
“正是下官!”
“登月台耗费多少!?”
登月台这一大工程,自然要耗费重金,当然王启和陈琳暗中也取了极多的油水。岳飞一问,就直取要害。陈琳倒也厉害,只是面色微变,遂是一一把明细说出,更把其中工匠、材料等价格一一说出,每个楼台、阶层也一一明列。原来这陈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下子说出,却是要混淆视听。
但他却不知道,岳飞打小便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就这一听,心中已有个大概,即请赵构赐下纸墨。王启一看,顿时吓得满脸冷汗,忙向陈琳投去眼神。陈琳却暗做手势,示意岳飞这是虚张声势。
开什么玩笑,就凭他陈琳的本领,也足足耗了一月多的时间,才把这登月台的明细全都一一记下。这岳飞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绝无可能一下子间把所有明细记清,而且还能一一发觉其中端倪。
赵构倒也好奇起来,当然他也不蠢,知道王启、陈琳这两个狡猾的鬼东西,定会从中抽取油水,他也是只眼看只眼闭,只要不过分,也能哄得自己欢喜,让这俩人得些好处也不是坏事。但到底他们贪了多少,说赵构不想知道,绝无可能。
半柱香后,结果很快便是分晓。岳飞竟把陈琳所说的各种花费一一列出,更在旁把汴京的物价注明。陈琳面色大变,见纸上岳飞所写,竟无一有所差错。一些臣子,却见岳飞笔法龙飞凤舞,慨然宏大,先见字形,已被所怯。
赵构也喜文墨,见岳飞的笔法了得,惊赞一声,忙教堂下宦官取来。
少时,纸张奉上。赵构先看笔字,观赏一阵后,遂看内容,一看不觉是触目惊心,面色陡变。
仍旧跪地的王启立即吓得颤抖不已,反倒是那陈琳,竟还能不动声色,不过若是细看,便能发觉他已是满头大汗。
砰~~!!
一声骤响,赵构勃然大怒,猛拍奏案,喝声骂道:“王启、陈琳你俩好大的狗胆!!这其中近数十种材料物价竟比汴京还要高出十倍,甚至百倍不止!!汴京那是什么地方,数朝之都,天下之腹,你临安的物价竟还高得如此离谱!!?”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王启一听,顿时吓得肝胆皆裂,连忙叩首求饶。
陈琳也连忙跪下,急道:“陛下息怒,此事实则大有隐情!!”
“陛下,事到如今,何须多言!?这王启、陈琳不但中饱私囊,罪犯欺君,更教唆陛下,劳民伤财,罪不可赦!!何况臣不久前,得知细作来报,燕人已直取黄龙,攻破大金皇都!!大金国已灭矣!!眼下燕人势如鲸吞,恐怕不久将来侵略中原。可这些奸臣却一直延误军姿,为的就是能够暗中贪图私利!!
但若此事传回汴京,三军定为之动摇!!臣认为,当速斩二人,已安军心!!”岳飞此言一出,众臣无不面色大变。赵构更是吓得瞪大了眼,惊呼叫道:“什么!!?那些反贼竟攻破了黄龙!?”
“此事,臣已经过多番确认,岂会有假!?臣今番不惜擅离职守,离开汴京,就是为了要与陛下商讨此事!!”岳飞疾言厉色说道。赵构一时间,惊得醉意顿笑,心头已乱成一团,遂又用余光看了看王、陈两人,不由摇头叹气。
王启更是吓得连吞唾液,正欲求饶时。忽然,陈琳急说道:“陛下,莫非忘了千娇阁一事耶!?臣与太尉大人绝无中饱私囊,只是千娇阁耗费极多,预算不足,又恐陛下怪罪,便把钱财都花到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