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毒了你,谋害你都是本宫自己的主意,并无旁人指使,都是你与这张氏贱人同谋,害的本宫的兄长客死流放之地,本宫的家门凋零,都是拜你所赐。”
玉璃只是缓声道:“齐贵人这话好糊涂,若是依着此言,当初你的父兄弹劾了本宫的家门,害的本宫的家门被抄家流放,如今也只算的是因果报应,与本宫和惠贵妃何干。”
茯若轻轻皱起画成远山黛的娥眉,看着齐贵人与王氏,只是冷声道:“既是如此,可怨不得本宫了。传本宫的话,将齐贵人赐白绫,王氏被流放出宫,永世不得回京。”
侍卫一次上来将齐贵人与王氏拉了出去,齐贵人被拉出去的时候,嘴里还是不住的咒骂:“宋氏贱妇,张氏贱人,你们不得好死,本宫便是做鬼也要找你们索命。贱人,本宫咒你们不得善终。”
那种绝望而又怨毒的骂声,让茯若觉得心中登时解了,询只是看着茯若,缓声道:“不曾想惠贵妃也有这般狠心的时候。”
茯若寡淡一笑,只是无奈道:“臣妾若是不狠心些,只怕在这宫里早已死了数百回了。”
皇后悠然起身,便向着询道:“今日的事,已然是了解了,臣妾便先行回凤仪宫去了。六宫诸事繁琐,臣妾少不得要料理。”
询还是那样淡漠的口气:“原先是惠贵妃帮着皇后料理后宫事务,如今也仍旧是这般吧。”
皇后闻言一惊,只低一低头,答了声“是”。
随即,众人便散了,茯若与玉璃在长街上看到洪昭仪悻悻然而归,洪昭仪今日见到齐贵人的下场,饶是一向跋扈惯了的,也是惊得不能自已,见着茯若,也只是草草行了礼,却不多言。
茯若见着洪昭仪,却只上前笑道:“宫中之事,当真是变幻莫测,齐贵人入宫多年,如今也成了宫里的孤魂野鬼。本宫原先被禁足永巷,没曾想如今也还能再得协理六宫的大权。”
洪昭仪只是冷然道:“一切都是齐贵人咎由自取罢了,都与旁人无关。”
茯若复道:“洪昭仪一向与齐贵人走得近些,怎的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是令人侧目。”
洪昭仪只是冷冷笑道:“宫中嫔妃不过都是各自为阵罢了,便是禧贵嫔与惠贵妃二人,眼下是姐妹情深,谁知的以后会不会为了争夺皇上的宠爱,也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她这话说的极为刻薄,玉璃闻了,只上前道:“洪昭仪说笑了,轮得宠宫里谁能及得上惠贵妃,宫中的贵妃只有她一人,皇上还赐了她协理六宫之权,换做旁人,哪有这等的好事。”
洪昭仪闻言大笑,只是不屑的瞧着茯若,道:“不过是贵妃的位子罢了,难道位分高便是得皇上的宠爱,倘若皇上当真是喜欢惠贵妃,怎会将她说禁足便禁足了。且说她这贵妃之位,还不是皇上瞧着仁惠太后的面上才给的,若说她这协理六宫之权,只怕是皇上体谅这皇后辛苦,只使了一人来分忧便是,也算不得什么的,若说她得宠,怎的自禧贵嫔回宫,皇上便极少去惠贵妃的永和宫歇息,这满宫上下谁心里没个成算。”
这一席话说的极为刻薄,却又句句属实,茯若心下大怒,复又想起初入宫时洪昭仪的为难,以及清儿的逝世,茯若到底忍不住心中的恨意,只上前恨恨打了洪昭仪一耳光,冷声道:“不论皇上宠幸哪个嫔妃都由不得洪昭仪来置喙,便是你心里再瞧不上本宫这个贵妃,本宫也依旧是贵妃。你身为昭仪,以下犯上。眼下本宫只是略施惩戒,若是再有下遭,本宫便要将你发落进慎刑司了。”
洪昭仪中的恨意似流星一闪而过,她碍于身份也不敢跟茯若无礼,只是恨恨看了一眼茯若便走了。玉璃上前宽慰茯若道:“惠贵妃娘娘莫生气,洪昭仪都是浑说的。”
茯若只不在意,也不回话,依旧向前缓步而行,半晌道:“本宫如何会为这等小事置气,她方才那一番话无非是想着来离间你我二人的关系罢了。眼下虽除了齐贵人,但背后还有皇后依旧安坐与凤位上,有皇后一日,咱们在这宫中便不会好过。咱们都要小心些。”
玉璃不答,二人也不再多言。
过了一月,却是宣和十一年五月初七,询下了旨意将文氏一族由拘禁改为抄家流放,文守恒被判斩立决,齐贵人的母亲的家门咸安黄氏也被悉数流放。一时间朝中人心震动。
而两月过后,宣和十一年七月,询正式晋封茯若的叔父宋代溪从一品光禄大夫的官职,而茯若的堂兄宋锡官被赐予太仆寺卿的官职。而后三月后,宋锡官迎娶了安惠长公主驸马傅棠之女傅氏为正妻。仁惠太后得知了,只是欣慰道:“倒是难为他,如今才结亲,只是娶了傅氏家门的人也好,傅氏也算是名门望族了。”
茯若在深宫中闻得此信,只是幽幽一笑,她心里知道,宋氏一族在前朝的势力已然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