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玉璃的身子大好了,询于宣和十年的六月初四,正式下诏册封玉璃为正二品禧贵嫔。一时间宫中流言纷纷。皇后几次以玉璃身份微贱为由,欲图使询收回旨意,询却置之不理。倒是昭惠太后下旨,言玉璃乃是后宫出身而登贵嫔位。只下令不许有册封大典,询知道奈何昭惠太后不得,只是作罢。便命了礼部的官员,亲自前往永安宫对玉璃予以告之而终。一时间倒也是平息了后宫诸人的愤懑不平之言。
如此一来二去,过得个把月,却正是七月暑热的时节,玉璃只携了一对儿女往茯若的永和宫。却见二人将孩子交予乳母照料。
七月,夏花开尽,内殿里一片安静。午后的微风细细拂过殿外的梧桐树,缠绵的花朵落下地,发出轻微的啪嗒啪嗒的声响。玉璃只微微笑道:“如今天气却是越发炎热了,也不知皇上今年可否会带咱们去西京行宫避暑?”
茯若微微叹息道:“这些年宫内一直多事,况且前年为了敬和贵妃的事,皇上是费了不少心思,因而才耽搁了,而你有有了端懿,皇上兴许是怕你舟车劳顿,所以才免了,只是不知今年皇上作何打算。”
玉璃只感慨道:“臣妾如今已是正二品的贵嫔了,想起昔日的冷宫的困顿只觉得如今的一切都来的不真切。”
茯若浅笑道:“眼下你膝下已有了一双儿女难道还有比这来的更真切的,且不说皇上如今十分宠爱你,且你的位分在宫中已然仅次于本宫与皇后了,难道玉璃还有什么不得如意的?”
殿内的茜砂窗下明澈如水的霞光,金兽熏炉的口中徐徐飘出几缕淡淡的轻烟,恰是苏合香清甜甘郁的芬芳,霞光稀薄的灯影里,玉璃只微微颔首,道:“臣妾虽说已在贵嫔的位子,但宫中仍有不少人瞧不上臣妾的出身,便是臣妾的册封典礼也因着昭惠太后的意思,皇上只命了数个礼部官员草草了事罢了,臣妾心里到底也是不安。”
茯若伸手掐了几多碧青色的玉兰,缓缓插入鬓中,细细道:“但皇上仍旧是向着你,这便是足够了。好歹你也是三皇子的生母,为着这层关系,你在宫中的位分就与其他三位贵嫔有所不同。”
玉璃淡淡一笑,道:“皇上待臣妾着实是极好的。便是臣妾的亲眷,皇上也是照顾的极为妥帖。臣妾的堂兄前几日已经被皇上升了从四品的工部侍郎的官职了。”
茯若只慵懒一笑,缓缓道:“你兄长做事原本便是极好的,且他如今也有三十来岁了,在这个位子都也是合宜。”
玉璃只抚着软榻静静而笑,却不言语。茯若只细细道:“却是今早本宫的婶子进宫来探望本宫,却与本宫说起周良人的父亲于外任之时,却发现了齐贵人的兄长有私交外官的事,且为求证此事,周良人的父亲派人明察暗访了数次。如今将此事说与了本宫的叔父,叔父又托婶子将此事说与本宫。料想已是断断不会错的了。”
玉璃看了茯若一眼,轻轻“哦”了一声,随即道:“齐贵人的兄长乃是光禄寺少卿,怎会不知私交外官乃是大罪。且若是惩处下去,倒也是个不小的罪过。”
茯若冷冷笑道:“齐贵人一向轻狂跋扈,料想他兄长也是一丘之貉。若是叔父将此事奏与了皇上,你我二人在后宫也不能闲着。”
玉璃颔道笑道:“这个自然如此,齐贵人素来与臣妾不睦,且昔年臣妾的族人被明宗皇帝流放,便是齐贵人的父亲首先在朝中弹劾了臣妾的伯父,所以才使得臣妾的家门招此大祸。”
茯若道:“如今王尚仪已被本宫觉察了她的二心,本宫只让她在殿外伺候,也不许再管理殿内诸事。寻个时候也应该打发了她走了。”
玉璃只蹙着眉头道:“依娘娘的意思也是要一不做二不休,除了她。”
茯若淡淡叹息一声,只道:“只将她赶出宫便好,好歹她也伺候了本宫这么些年,本宫一时间都也不忍赶尽杀绝。”
过了几日,内大臣徐仲玄上奏弹劾了齐贵人之兄文泰私交外官一事,询先前为着文泰数次进言反对玉璃与三皇子之事早已对文泰颇为不满,今日碰上了此事,一时间只命刑部尚书亲察此事,只将文泰先行监禁于大牢里,又让刑部侍郎蒋松亲自去查封了文府,一时间宫中传言颇多,便是皇后与宜贵嫔也是极少出户。又过了数日,又接连查出齐贵人父亲昔年为官私自成党,并党同伐异之事,一时间也牵扯出宜贵嫔与婉贵嫔的家门。朝中顿时风声鹤唳。询数罪齐发,只削去了齐贵人之父文守恒的官职,又判了文泰流放漠北之地。
齐贵人得知了此事,一时间惊得失了人色,强行镇定下来过后,只到凤仪宫去,求见皇后,正在脚步匆匆间,却闻得身后一声:“齐贵人走的好急,这是要去哪儿,连见了本宫都忘了行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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