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将军之子沈寿崇,寿崇,这便是咱家大帅。”
那人闻言忙道:“末将沈寿崇参见大帅。”
“今天是家宴,不必多礼。”李景抬手道。
说着细细地打量了沈寿崇一番,见沈寿崇年约四十岁左右,身体修长挺拔,实是一表人才。
李景摆手招呼众人坐下,又命人在沈寿崇旁边加了把椅子,给沈寿崇倒了杯酒,李景说道:“你自称末将,现在在哪里任职?”
“末将现任承天府(湖北)守备之职。”沈寿崇忙道。
李景点点头,轻叹了口气道:“当年先生多次跟我谈起过沈将军,说沈将军一生所立功勋无数,却一直未被重用,可惜了一位将才。其时,我也曾想寻访宁海公(沈有容的号)后人,不过其时我的身份多有不便,便将此事搁置,后来我入主中枢,整日公务繁忙,又忘了此事,不想今日能够得见先生故人之后,先生泉下有知,亦当欣慰不已。”
“劳老大人和大帅牵挂,末将不胜惶恐。”沈寿崇忙道。
李景摇摇头叹道:“先生和我都是念旧之人,你好好干,日后当有用武之时。”
“是!多谢大帅抬举。”沈寿崇忙道。
李景摆摆手,举起酒杯道:“今日是先生的祭日,你远道而来,我敬你一杯。”
“谢大帅。”沈寿崇忙道。
将杯中酒饮尽,沈寿崇忽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大帅,末将有一事想禀告大帅。”
李景闻言一怔,冲沈寿崇微微点了点头,将酒杯轻轻放下,对众人道:“我今日已不胜酒力,就不陪你们了,你们慢慢喝,我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寿崇,你宴后别忙着回去,一会儿咱们聊聊。”
“是!”沈寿崇忙道。
李景摆摆手,起身离席,让人带着来到袁可立当年的书房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小九回报沈寿崇求见。
李景闻言,急忙披衣而起,然后让小九带沈寿崇进来。
待沈寿崇进门,李景命小九看住房门,未得李景允许谁也不许进来,然后给沈寿崇倒了杯茶道:“坐下慢慢说。”
“谢大帅。”沈寿崇忙道。
斟酌了一下措词,沈寿崇道:“禀大帅,末将发觉安徽和两湖的部队有些不大对头。”
“怎么个不对头?”李景沉声问道。
“是这样,自打去年皇上到湖北巡视之后,黄得功将军突然加大了训练力度。”沈寿崇道。
李景笑道:“黄得功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此人作战勇猛,当年清剿流寇多***功,因此我才封他为湖北将军!他可能是看到别人打仗心里不服气,因此才开始对部队加强训练。”
沈寿崇道:“起初末将也是这样想,不过后来末将发现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看了看李景,沈寿崇接道:“训练部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部队从后勤部领来的军械弹药大部分被储存起来,并未用于训练之用。”
李景闻言一怔,面色不由凝重起来:“你说黄得功领取的训练物资并未用于训练,而是被储存起来?”
“是!而且自从皇上离去以后,黄将军以训练为名,从后勤部领取了大量的弹药,其中大部分都被储存了起来。”沈寿崇道。
李景闻言霍然起身,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圈,猛地转身对沈寿崇道:“此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回大帅,掌管湖北军需的军需官是末将的同年,末将今年跟他聚会时,他多喝了两杯跟末将说起此事。”沈寿崇道。
李景点点头,看着沈寿崇道:“你怎么看待此事。”
沈寿崇道:“不是末将如何看待此事,而是大帅如何看待此事。不瞒大帅,末将得知此事以后,惊骇莫名,却不知此事应该跟谁去说。后来末将得知大帅要来祭拜老大人,末将仗着家父曾是老大人的部下,便前来祭拜老大人,希望能借这个机会见到大帅,把此事告知大帅。”
李景默默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但是我得调查完此事以后才能做出决定。此事你再莫跟第三个人说,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回大帅,末将不怕死,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末将要是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帅,便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沈寿崇道。
李景点点头:“你且回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末将理会得。”沈寿崇忙道。
李景轻轻拍了拍沈寿崇的肩头:“思虑周全,沉稳有度,不愧是沈将军之后。”“多谢大帅夸奖,大帅,末将告退。”沈寿崇道。李景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