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很害怕的吧。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她才表现的那么冷漠。可冷漠归冷漠,最终她还是救了自己。
荣汶陷入自己的猜测之中,对姜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伸出手臂,将姜采环在了身边。
姜采似是小猫寻到了暖炉,借由着荣汶的环抱又向他的怀里钻了过去,并伸出手来也环住了他的腰身。原本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也渐渐的舒展开来。
荣汶的下巴抵在姜采的额头,被她这样一抱,身体忽然窜过一股电流。他僵在那里,努力调整乱了的呼吸。
而姜采全然不知,更往荣汶的怀里钻了钻。又似是故意的一般,更抱紧了他的腰身。
荣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一番折腾下,心里起了异样的感觉。他觉得十分羞恼而震惊。他不是随便的人,并不会轻易因为一个女人而动情,即便是美貌如姜采。难道,他对这个奇怪的女人动了心?
这……不可能!
荣汶之前想要娶姜采,是别有居心的,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婚事作罢,他一直十分颓丧,那也是因为这在他复仇计划中的一环出了差错,他十分懊恼。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却不能与她相守。
荣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呼吸也渐渐开始变得沉重。姜采此刻于他而言不是暖香温玉,而是一颗烫手的山芋。
若再让她在怀里摩挲下去,恐怕要出事。荣汶伸手去拉姜采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可姜采却似是有知觉一般,执拗的不肯被他拉走。反而不听话的在他怀里扭了一扭。
这一扭,惹得荣汶更是浑身不自在。荣汶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这种忍耐很是折磨人。强烈的内心召唤,促使他低下头,问向了姜采。
而睡梦中的姜采,竟也十分熟练的迎合了他,动作十分的熟稔且诱惑。
荣汶瞬间觉得心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顿在那里,紧闭了牙关,停了下来。而姜采也在索问不成后,嗯嘤两声,翻了身。但仍不忘拉着荣汶的胳膊枕在自己的身下。
荣汶试探的唤了她一声,发现她仍是在睡梦之中。方才的所有反应都是出于本能。
她为什么通男女之事?荣汶僵硬的停在那里,心里乱成一团。
……
第二天一早,姜采是被碧柳唤醒的。听到碧柳叫她,她慌张的起身,转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荣汶已经走了。于是便长舒了一口气。
碧柳见姜采起身,便将床幔一左一右拉开挂了起来。刚要唤等在外面的小宫女进来伺候姜采洗漱,却猛然发现姜采的床十分凌乱。
姜采素日睡觉很规矩,喜欢睡在床的外侧,便就是床褥有些褶皱也只在这一侧。可今日,整张床都是乱的。这一定不是一个人睡的。
碧柳惊慌失措的看着姜采,又看了看床褥。
姜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登时红了大片。
碧柳也不等姜采吩咐,忙爬上去迅速将床重新铺平。
姜采呆呆的坐在床榻边,回忆起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梦里她竟然和荣汶纠缠了一夜,难道,这不是梦,而是真的?
姜采心中大惊。
碧柳并不敢问姜采,只是又将目光自屋内扫视了一圈,见并没有其他异样后,便问道,“姑娘,可唤外面候着的人进来伺候?”
“嗯。”姜采点头,心下一片茫然。
……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荣汶便被连夜潜入宫中的凌肃接回了王府。此时,荣汶已换了一身宝蓝色圆领直缀,坐下来优哉游哉的用早膳。
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却毫无病态。
凌肃站在一旁,虽然面色如常,可双手却握成拳状,似是有些紧张的。
荣汶夹了一筷子冬笋肉丝,没抬眼皮,语调平和道,“一大早就来砸本王的府门,本来就十分不礼貌。不放进来,也没什么了不得。阖京城上下,都知道我是个……纨绔!”
王爷对自己这纨绔的名号,还真是满意。凌肃嘴角抽了抽,应了一声是。“那属下,这就去外面拦住他们。”
“拦不行,要赶走!”荣汶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白瓷小碗递给一旁布菜的丫头,示意她盛汤。
凌肃这次神色彻底变了,外面是二皇子的亲信带着中城兵马司的人来的,他一个侍卫要撵走他们,挺难!
荣汶似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挑眸看向凌肃,“怎么?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干将,摆平荣沐身边的一个狗腿子,有那么难吗?”
“不……不难!”见荣汶目光中有丝丝寒光,求生欲极强的凌肃马上应答。“属下一定不辱王爷使命!”
“去吧,去吧,我折腾了一宿早就饿了,快让我好好吃完这顿饭。”荣汶摆摆手,催促凌肃。
凌肃领命,行了一礼匆匆退了出去。
一出了荣汶屋的门,凌肃便觉得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荣沐身边的那个狗腿子,是中城兵马司的头儿,素日里最是狗仗人势嚣张的很,今日有公事在身,一定更猖狂一些。凌肃平日最讨厌和这类人品道德有瑕疵的人打交道。凡是碰见这样的家伙能躲就躲,免得惹一身麻烦。
今天这种躲不掉的,就得死磕。
真烦!
虽然很烦,但是凌肃仍是调整到精神昂扬的状态,走到王府门口,命守门小厮将门打开。
外头穿着官服的中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赵乐,见是凌肃出来,扬了扬下巴,很敷衍的拱了拱手,“在下中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赵乐,有公务在身,要求见广安郡王!”
赵乐五短身材,中等胖瘦,相貌平平没什么记忆点,偏偏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透出的那股子小人气息十分强烈。凌肃是真烦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啊,张口就怼,“兄弟,咱俩认识,至于这么正经八百的介绍一下官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