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宁远侯纠缠,更是觉得她不守妇道。
可如今想来,所有的一切皆非自己亲眼所见,都是从含大奶奶的只言片语揣测而来。
相反,彩玲的死却是亲眼所见。
趁着梁含愣怔的瞬间,姜采又将声音放的十分柔和与客气。“大家都不想看见今日的结局,可事已至此,便也只能继续向前看了。大表哥,你是读书人,最该明辨是非。也该知,人不能揪住从前不放,应将目光放置长远不是吗?巧姐儿年幼丧母,比起沉浸在丧失妻子的悲痛中,作为父亲,你更应该关心关心孩子不是吗?”
梁含想起姑母早亡,这位小表妹年幼丧母,多受继母苛待。大概是感同身受,方才能说出这番话。能为弱小考虑,该不是个心地恶毒的人。梁含目光游移不定的看着姜采,“你这是将她的死同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了?”
姜采不置可否,“本也与我无关,何来撇清一说。”
梁含两道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如何无干?若非是你将事情闹到了父亲面前,何至于闹到要我休妻的地步。表妹,我自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可也希望你对着你大表嫂认一次错。”
认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姜采垂下了眼眸,藏住眼底一丝讥讽。梁氏长子虽为人敦厚,却如此不明事理,这样的外祖家,大概是来拖后腿的。老太太竟然还想把自己嫁进来,真真是可笑之极!
“若为哄着大表哥开心,我自可隐瞒真相,在表嫂灵前说些违心的话。可我以为,做人就该诚实,明辨是非。我不能违背良心说话,更不想让不明真相的巧姐儿以为母亲的死是因祖父偏袒表姑母蒙冤而死。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梁含愣住,姜采却未停顿。“所有证据都在大舅舅手中,我想表哥该是还没有时间去大舅舅面前对证。我能理解大表哥的丧妻之痛,但我也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原则,做违心事,说违心话。我与大表嫂相识一场,并不知她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处处设计陷害我,但却仍珍惜这份缘分。她走,我自会送一程。若大表哥觉得,我是惺惺作态,那我也大可不必去。毕竟,我全是瞧在舅舅、舅母和表哥的情分。当初不过是侥幸我方躲过了大表嫂的两次毒害,如果不然,今日躺在棺材里的会是我!”
姜采字字铿锵,却神态自若。这样的气场,必是经历过许多的人方才能达到。梁含和梁奕都愣住了。梁含本是要来讨个公道,此时却被姜采的有原则有底线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梁奕上前打了个圆场,“大哥,大嫂已去,生前已有波澜,死后便要她平静的去吧。”
梁含已觉五内俱焚,说不出一句话。梁奕忙给姜采打了一记眼色,先拖着梁含离开了。
姜采常常舒了一口气,一回头,看见这些日子被梁老太太养在跟前的子明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