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恨恨。她知道姜采不以为然,是因为老太太宠爱她,自然早以为她的婚事筹谋。而她,若有闪失,怕是要葬送后半生。
姜采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诚然一个女孩行为不端的确会连累所有姊妹。可却也并非家家如此。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呢,何况这些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姑娘。大多数人还是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更何况英国府这样的门楣,多少人家想要攀附。姜瑜的担忧多余了。
“今日她做的事情祖母都会看在眼里的,回头自有长辈教导。”姜采端着紫砂小茶碗细细品尝。
姜瑜小脸红红的,心中犹自不甘。却也能保持冷静,坐着和姜采一块品茶。
老太太坐在上首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邢夫人见小女儿只贴着秦家姑娘和姜家庶女亲热,心中恨其不争。自家老太太规矩极严,又不好轻易插手。
“……原就是我耽搁了曼姐儿的婚事,如今留的年岁大了,更应谨慎些,方才对得起我那故去的儿媳。”邢老夫人语调平缓,似是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英国公早已上门提亲,邢老夫人自然知道姜家的意思,今日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显然是要变卦。老太太心中一动,“女人家一生顶要紧的便是婚事,我们做祖母的更是疼爱孙女,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孙女都能嫁得良人,一生顺遂。只是这世上啊,哪里就有十全十美的事儿,有遗憾和不圆满才叫人生。”
老太太言外之意,邢曼春这个年纪想找个一婚少年不容易。姜柏虽然是二婚,略有遗憾,可也不亏了邢曼春。
邢老太太心下却是另有算计,脸上仍然挂着和和气气的笑容。“咱们都是过来人,且知道女人一生的不易。”
说完便将话题岔开了,老太太有些茫然。邢老夫人这是几个意思?没瞧上英国府?
两位老太太的会面不甚愉快,邢家迟迟不给消息,难道是拿捏着想要姜柏拿出诚意来上门求娶?
回到府中,老太太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却仍然将英国公叫到跟前,将邢老夫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英国公眉头紧蹙,“邢阁老虽未吐口,可邢大人却是极其愿意结下这门亲事的。想来因是高嫁,若太容易了,怕姑娘入府后受冷待吧。到底是咱们家娶媳妇,多拿出诚意来也没什么。过了初五,便叫柏哥儿再上门去求。”
英国公身居高位多年,仍能如此谦逊,老太太很满意。微微颔首,“咱们要拿出诚意来,可也不能失了体面。倘或他们家真就瞧不上这门亲事,却也不是非她家不可。我瞧着今日邢老夫人的样子,怕是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英国公恭敬点头,“全凭母亲做主。”
英国公走后,田妈妈端了一碗热羊奶给老太太。“老太太累了一天了,喝碗热奶歇了吧。”
老太太接过白瓷底绘五福添寿花纹的碗,一脸怅然,“我总觉着事儿有蹊跷。莫不是那秦氏不甘心,做了手脚罢!”